她只是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腕，久久不放。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我需要说些什么。

　　“你还好吗？”我终于问道。

　　这似乎让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抬头看着我。她的肩膀动了动，她只是盯着我看，好像她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然后她举起双手，开始用指尖触摸眼底，寻找那里不存在的东西。

　　她不能哭。她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又颤抖起来，放下双手。她的右手开始在床周围乱摸，超出了她的视野，直到他们找到了她留在床上的剪刀。剪刀立刻被扔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断成了两片刀片，然后掉在地上。

　　她用手掌捂住眼睛，用手肘抵住膝盖，把脸藏起来不让我看见。

　　那一刻，她几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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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她右边的床上，伸出左臂搂住她，扶住她。

　　当她感受到人类的接触时，她微微颤抖，但允许我抱住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弄清楚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还有其他问题。比如，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她目前的处境显然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让她感到困扰。

　　过了一会儿，她把手从脸上移开，把我的手臂从她身上移开，看着我，表示她愿意再次交流。除了“是”或“否”之外，她没有其他回答，但这已经足够了。

　　于是我告诉了她我所知道的事情。

　　“好吧，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睡着了，然后醒来。你还记得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吗？”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

　　“你知道有谁会让我们陷入这样的境地吗？我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

　　“嗯。也许我在做梦，”我开玩笑说。

　　她怒视着我。

　　“好吧，抱歉。你这样说太贬低你的处境了。抱歉。”

　　她似乎接受了这一点，并再次看着我，询问更多问题。

　　“好吧，那么你以前是人类，对吗？”

　　她点了点头。

　　“但是你在这里醒来，突然间你就变成了一个娃娃？”

　　她又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和你的生活细节，对吗？”

　　她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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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反，她转过身，面朝前方，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低下头，保持这个状态有一两分钟，仿佛在试图寻找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

　　我再次保持沉默，只是看着。

　　突然，她再次用右手抓住左手腕，但方式不同，用拇指按压，并将指尖放在另一侧。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呼吸。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她把手伸向脖子，用指尖按住脖子侧面，就在头部下方，并保持在那里。又过了几分钟。

　　坐在她旁边，我忍不住注意到她从不吸气，也不呼气。人类不可能屏住呼吸这么久，我相信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最后，她的手松开了脖子，按在胸口。这一次她没有抓着一个地方，而是四处寻找着什么，从中间左边开始，然后是中间，然后是右边。

　　我明白了。

　　“你在寻找你的心跳吗？”我问。

　　她突然抬头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腕递给我，我把手腕握在手中，像她一样搜寻。

　　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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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我说，“我们现在不要担心你的情况。我们只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就行了。”

　　她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思。

　　我站起来，再次开始按压墙壁，有时敲一下，看看墙壁是否松动或空洞。

　　一切都很坚固。没有任何移动。

　　我走到剪刀撞击墙壁的地方，发现墙壁根本没有凹陷。剪刀只是在撞击时断裂了。

　　我回到她坐着的床边，用手抓住床沿，试图将床移开。

　　我的努力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反应，尽管我的努力并没有让床发生任何明显的移动。

　　我再次坐到她身边，试着思考。这个房间一定有入口，没有入口我们不可能溜进来。也许天花板是可以拆掉的，我们就是被从那里放进来的。

　　我遮住眼睛，试图环顾天花板的灯光，但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光和更多的光。

　　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衬衫，我的视线又落了下来，发现她正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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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我问。

　　现在，她动作有些奇怪。她靠近我，紧紧贴着我，她坚硬的塑料嘴唇贴着我柔软的人性嘴唇。

　　我退缩了。

　　“等一下，”我说，“你不觉得现在时机不好吗？我们应该寻找出路，而不是做……你想做的事。”

　　她摇摇头，示意指向空荡荡的房间。然后她用双手指向我，又指向自己。

　　“好吧，我知道我是男的，而你是女的。娃娃。女娃娃，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现在必须做什么。”

　　她再次指了指自己，这次更用力，并再次指了指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我、她自己和这张床。

　　“别告诉我你发现了这一切的某种意义。”

　　她点点头，又用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然后她把我的手举起来，并把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我开始思考。

　　我记得她从来没有回答过自己是否还记得醒来之前的事情。也许她没有记忆。从那以后，也许她已经认定自己毕竟是人偶，并进一步得出结论，她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我。

　　这是一个巨大的逻辑飞跃，但当时我想不出任何其他动机会让她这样做。

　　她开始用手抚摸我的脸颊，似乎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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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恳求道，“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你不只是我利用的对象。”

　　她摇了摇头，再次靠近我，用右手抚摸着我的左臂。

　　现在看着她，我想我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她有多美。她柔软的红色头发完美地衬托出她的脸庞。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纤细的鼻子和令人愉悦的微笑似乎让气氛变得轻松。她纤细的肩膀和丰满的胸部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微微摆动，但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