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就像是敲击在人的心里。
倾雪穿过一扇大门,这个房间中的笼子里,一张床上,绑缚着一个少女。
少女身上穿着一身 cos 成珊瑚宫心海的服装,月白色渐变长袍垂落在床沿,金红交织的鱼鳍状装饰歪斜着耷拉在肩头,珊瑚样式的头饰被扯得半脱落,几缕发丝凌乱地缠绕在珠串上。淡蓝色的薄纱裙摆被褶皱割裂,腰间原本精致的鎏金腰带此刻松垮地挂在胯骨处,仅靠几根系带勉强维系着造型。
她的手腕被丝绸绑带反捆在床头,绸带深深勒进苍白的皮肤里,挣扎留下的红痕蜿蜒如血线。少女倔强地昂着头,脖颈上的电子项圈泛着冰冷的蓝光,猩红的 LED 字样 “我是倾雪的小狗” 在幽暗中明灭闪烁。
每当她试图扭动身体,项圈便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可她依旧一次次绷紧脊背,用沾着珊瑚色甲油的指尖抠住铁笼缝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倾雪没有立刻走向那个笼子,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个倔强挣扎的身影。她脱下米色的风衣,随手搭在房间角落一张巴洛克风格的沙发扶手上,露出内里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裙摆只到膝上,包裹着挺翘的弧度,一双腿被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着。
她踱步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晃动,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沙沙纱~”
笼中的星辞扭动几下,似乎累了,停下了徒劳的挣扎。
她能听见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听见倒酒的声音,听见冰块的撞击声。每一个声音都意味着倾雪的游刃有余和对她的彻底无视。这种无视,比任何直接的惩罚都更让她感到一种被抽空的羞耻。
她像一件待处理的物品,被随意地搁置在那里,而“主人”正在享受她的餐前酒。
更像是不在乎她的一切挣扎,一切都在被掌握中。
星辞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剧烈起伏着。她用力咬着下唇,几乎要尝到血的腥甜。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几天前,她还是那个骄傲自信、在谈判桌上能与倾雪分庭抗礼的对手。可现在,她却成了这副模样。
更何况,之前是他,不是她。
倾雪端着酒杯,终于缓缓地走向铁笼。她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踩得极稳,最终停在笼前。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笼中的少女,目光像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她狼狈的装束、凌乱的发丝,以及那双写满不甘的眼睛。
“精力不错。”倾雪开口了,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喜怒,“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让你学会安静。”
星辞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燃着火焰。“倾雪,你这个疯子!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屈服吗?你做梦!”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缺水而沙哑,却依旧尖锐。
“屈服?”倾雪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不需要你屈服,星辞。我只是在教你懂规矩。”
她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遥控器,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比如,规矩的第一条,”倾雪的视线落在星辞脖颈的项圈上,“小狗,是不可以对主人吠叫的。”
话音刚落,她按下了按钮。
“滋啦——!”
比之前更强烈的电流瞬间穿透了星辞的身体。她猛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整个人像离水的鱼一样在床上弹动。那身精致的cos服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被撕扯得更加破碎,几颗珍珠装饰“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进了黑暗里。
这一次的惩罚持续了足足十秒。当电流停止时,星辞浑身脱力地瘫软下来,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重影,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现在,能安静一点了吗?”倾雪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
星辞紧紧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生理性的泪水。她不回答,用沉默作为自己最后的抵抗。
倾雪似乎也不在意,她拉过旁边那张沙发,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黑色的丝袜在灯光下绷出一道流畅而危险的线条。她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酒,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笼子里的星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倾雪忽然说,“你想骂我,想打我,想我为什么把你变成这样,一个柔弱的……男娘!”
星辞的身体僵了一下。
“你拉拢公司的元老,策反我的秘书,甚至想把我为你争取到的项目拱手送给我们的死对头。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些,对我造成了什么,不过,无所谓了~”
倾雪站起身,将酒杯放在一旁,一步步走到笼前。她蹲下身,视线与笼中的星辞齐平。隔着冰冷的铁栏,她们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近。近到星辞能看清她毫无瑕疵的妆容,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混合着酒气的木质香。
男娘……
男娘……
“男娘”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精准地刺进星辞最敏感的神经。身体的僵硬只是一瞬,随之而来的是火山喷发般的暴怒。他猛地挣动起来,手腕上的丝绸陷得更深,几乎要磨破皮肤,铁笼被他撞得哐哐作响,像一只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虽然她明确知道自己现在身体是女的,包括了上面下面,甚至有可能自己的里面,但是,这个词比直接叫自己女人,女孩更让她感觉羞耻……
“你闭嘴啊!”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愤怒和干渴而劈裂,像破旧的风箱,“倾雪,你这个变态!你以为把我打扮成这样,我就会……我就会……”
他“会”怎么样?话说不下去。那种被强行扭曲身份的羞耻感,比身体上的任何痛苦都来得更猛烈,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他处变不惊的谈判技巧,他作为男性的尊严,此刻都被这身可笑的、破碎的cos服和那个冰冷的词汇彻底粉碎。
倾雪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观察。她对星辞的爆发毫无反应,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她伸出一根食指,指尖上是与星辞同款的珊瑚色甲油,只是她的完美无瑕,而星辞的早已斑驳。
“你看,又吠叫了。”她轻声说,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看来我的小狗记性不太好。规矩,是需要反复强化的。”
她再次举起了那个小巧的黑色遥控器。
星辞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瞳孔骤然收缩,对即将到来的痛苦产生了生理性的恐惧。然而,这一次,倾雪的拇指只是在按钮上轻轻拂过,并没有按下去。
“不过,总在笼子里也不好。”倾雪站起身,从吧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拿出一串黄铜钥匙。钥匙在她的指尖转动,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地方太小,施展不开,调教起来也不方便。”
她走到笼前,将其中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一声轻响,笼门开了。
星辞愣住了。他看着那扇被拉开的、通往“自由”的门,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倾雪会用更激烈的手段让他屈服,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打开笼子。
这是一个陷阱。
他的理智在疯狂叫嚣。倾雪绝不可能这么好心。这扇敞开的门,比紧锁的门更像一个圈套,充满了未知的、更深重的羞辱。他只要爬出去,就意味着他接受了新的游戏规则,从“被囚禁的对手”变成了“被放出笼的宠物”。
“怎么,不想出来?”倾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还是说,你已经喜欢上那个笼子了?也是,毕竟是为你精心挑选的,尺寸刚刚好。”
星辞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他蜷缩在床上,哪怕手腕被捆得发麻,也不愿向那扇门移动分毫。他不动,就是最后的抵抗。只要他还在这里,他就可以欺骗自己,他只是被绑架了,而不是被驯养了。
倾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催促。她转身走回吧台,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这次没有加冰。她靠在吧台上,慢悠悠地品着,姿态闲适,仿佛有无限的耐心。
“滴答……滴答……”时钟在走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房间里只剩下星辞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倾雪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越收越紧。她的耐心,她的游刃有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抵抗,在她眼里都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般的幼稚。
终于,倾雪放下了酒杯。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出来。”她走了过来,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在星辞的心上敲击,“那我就只好请你出来了。”
她没有去拉扯星辞,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解锁,点开了一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