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城的夜。

城西的公共浴场“月牙泉”，巨大的拱形石穹下，此刻正被氤氲的水汽和温暖的昏暗所笼罩。几盏悬挂在石柱上的铜制油灯，投下摇曳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蒸腾的水雾和下方泛着涟漪的宽阔水池。水流引自地下热泉，带着舒缓的硫磺气息，是城中贵胄名流洗去尘埃、放松身心的圣地。

拱顶之下，水声潺潺，蒸汽缭绕如纱。池水平静，只有边缘处细小的气泡偶尔升腾破裂，发出轻微的啵啵声。然而水面之下，阴影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无数条蛇！

它们悄无声息地在温暖的泉水中蜿蜒、游弋。黑的如墨玉，褐的似流沙，青的若碧玺，还有带着斑斓环纹的……体型或粗壮如儿臂，或纤细如柳条。鳞片在水中闪烁着湿冷滑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