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浩瀚烟波之外,有一片名为“樱之国”的群岛。这里的樱花,盛开时如霞如锦,凋零时凄美决绝,恰如国中女性的命运。自古相传,樱之国女性体内蕴藏着一种名为“灵力”的强大能量,这既是上天恩赐的瑰宝,也是足以倾覆社稷的狂澜。初代“天照命”颁下神谕:唯有以最严苛的戒律与最华美的束具,将女性的身体与意志一同“净化”和“收束”,那奔腾的灵力才能化为守护国家的涓涓细流。
于是,一种根植于血脉的拘束文化,便在这片土地上繁衍了千年。束缚,不再是惩戒,而是荣耀;是区分贵贱的标尺,是衡量德行的准绳。一位身份尊贵的女性,若其行止稍显自由,便会被整个上流社会视为家门不幸的耻辱。她们的衣饰、居所、乃至一呼一吸,都被一套名为《雅律》的法典所精密规定,成为了世界上最精致,也最无助的囚徒。
帝都“雅庭”的午后,阳光被精心裁剪过,透过层层叠叠的樱花树冠,在铺满白色卵石的街道上投下斑驳而柔和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樱花、熏香与尘土的独特气息,宁静而庄严。这里是权力的心脏,也是美的刑场。
街道上人流如织,却诡异地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一列行进的队伍所吸引。那是内务大臣源正信大人与他的正室夫人。源大人身着深色狩衣,步履从容,而他的夫人,则像一件被小心翼翼捧着的稀世珍宝,以一种凡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姿态,在他身侧寸寸挪移。
她身上穿着一件式样繁复的十二单,层层叠叠的衣料重达数十斤,将她的身形完全包裹。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玄机,隐藏在那华美的织锦之下。她的每一步都细碎得不足半掌,仿佛足下有利刃,那是《雅律》规定的“寸步金莲”之仪。她穿着一双被称为“翩跹瓷履”的特制木屐,鞋底由薄瓷烧制,七寸高的鞋跟只有一个窄窄的触地点。最为精巧的是,鞋履内部嵌着细密的机关齿轮,与她脚踝上冰冷的金属莲环相连,只要她的步伐稍有紊乱,或是有片刻的松懈,鞋底内衬的银针便会毫不留情地刺入她娇嫩的脚背。
剧烈的痛楚让她玲珑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但这颤抖却被她身上另一件更强大的束具所强行压制。一件名为“玄铁锁心”的全身拘束链网,被缝制在和服的内衬里。它由无数细密的银链和微小的玉石锁扣构成,从颈部延伸至脚踝,将她全身所有的关节都固定在一种看似优雅、实则极度痛苦的角度。脖颈上,一只与肤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金属项圈深深嵌入肌肤,项圈后方连接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链,一直延伸到她那被“金凤锁翅”反剪于背后的双手手腕。这套精巧的联动装置,让她无法做出任何点头或摇头的动作,甚至连转动眼球都受到限制。她的上半身被迫维持着一种极度挺拔的姿态,胸脯高挺,腰肢却被内嵌钢骨的束腰“锁心腰封”收束到了一个惊人的纤细程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对肋骨与内脏的无情挤压,稀薄的空气带着血腥味,却无法换来一丝解脱。
她的脸上覆盖着一副名为“寂灭琉璃镜”的眼罩,由整块墨色水晶雕琢而成,完美贴合着她的面部轮廓,只在下方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让她能勉强看到脚下一尺之地。水晶的内侧被打磨得极为光滑,却冰冷地压迫着她的眼球,让她无法视物,也无法流泪。她的嘴唇被一枚名为“缄口玉兰”的玉雕口枷撑开,玉枷雕成一朵盛放的兰花,花蕊的部分却是一根坚硬的玉柱,深深抵住她的舌根,剥夺了她所有发声的可能。口枷的系带绕过脸颊,在脑后收紧,让她原本柔美的脸颊被勒出两道惹人怜爱的红痕。
她就像一座行走的、有生命的雕塑,一件由痛苦和美丽交织而成的艺术品。街道两旁的平民与下级武士纷纷跪伏在地,不敢直视这份“荣耀”,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窥。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艳羡、怜悯与一丝隐秘欲望的复杂眼神。他们敬畏她所代表的权力和秩序,艳羡她身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华美束具,怜悯她所承受的无尽痛苦,又在这种高高在上的、被彻底征服的美丽面前,感受到一种被支配的快_感。
不远处的街角,几座石制的、雕刻着瑞兽模样的“拴马桩”静静矗立。其中一座下面,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正安静地跪着。她是一位富商的女儿,正在等待外出办事的父亲。她脖颈上的项圈通过一根银链连接在石桩的圆环上,双手戴着一副沉重的镣铐,安静地放在并拢的膝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经跪了很久,但她的表情却是一片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身为“展品”的自觉。这便是樱之国的日常,束缚是空气,是水,是每一个女性从出生起就要学会呼吸与饮用的生存法则。
与权力中心那庄严肃杀的氛围不同,帝都东区的“百工坊”则充满了另一种喧嚣。这里是匠人们的聚集地,也是将《雅律》中那些冰冷的条文,转化为一件件精美绝伦的束具的地方。
“静心阁”是百工坊中最负盛名的乐器作坊。据说,从这里出产的古筝,其音色能洗涤人的灵魂。而它的主人,被誉为“天音妙手”的静子,则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此刻,静子正端坐在一张宽大的桐木古筝前。她身着一件素雅的白色和服,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看上去素净得如同山间的一泓清泉。然而,若是走近细看,便会发现那素雅之下令人心惊的秘密。
她的和服没有袖子,两只光洁如玉的手臂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但她的双臂,却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态被固定着。一种名为“缠臂绦”的束具,由掺杂了金属丝的坚韧丝绸编织而成,从她的腋下一直缠绕到手腕,将她的双臂牢牢地束缚在身体两侧。这种束缚,让她无法将手臂抬起或向外伸展,只能以手肘为轴,做出有限的活动。而她的十指,则被一套名为“玉指冰弦”的装置所控制。每一根手指的指根处,都套着一枚细小的银环,银环之间由极细的金丝相连,金丝的长度经过精密计算,恰好只允许她的手指做出拨动琴弦所必需的动作。任何多余的、不雅的颤动,都会拉扯金丝,让银环深深勒进指肉。
这还不是全部。她的腰间,一条宽大的皮带将她与身下的坐凳牢牢固定在一起,防止她因为长时间的弹奏而姿态松懈。更为残酷的是,她双腿的脚踝处,各有一个沉重的铁环,铁环通过锁链连接到地面深处的地锚。这让她无法站立,甚至无法移动分毫。她整个人,仿佛是与这间屋子、与这张古筝长在了一起。
一位慕名而来的大名正坐在客席,静静地聆听着。
琴音响起,如鸣佩环,如落玉盘。那声音清澈、空灵,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大名闭上双眼,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他知道,外界传言非虚。正是因为这些残酷的束缚,才过滤掉了静子所有属于“人”的杂念与欲望,让她成为一个最纯粹的管道。她体内的灵力,在这些枷锁的引导与净化下,毫无保留地倾注到了指尖,化作了这不属于凡间的“天籁”。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静子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但“玉指冰弦”立刻给予了惩罚,金丝绷紧,在她的指根勒出了道道红痕。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地向前倾倒,却又被腰间的皮带和脚踝的锁链无情地拉回。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身前洁白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在素雅中平添了几分凄艳的诱惑。
她无法擦拭,也无法言语。因为她的嘴里,也含着一枚小巧的、防止她因痛苦而发出呻吟的口枷。她只能抬起那双因痛苦而水汽氤氲的眸子,望向客人,那眼神中,既有完成作品的释然,也有一种深不见底的、长年累月积攒下的疲惫与哀伤。
大名缓缓睁开眼,由衷地赞叹道:“静子小姐的‘德行’,又精进了。这琴音中的‘静’与‘寂’,非心志坚定之人不能为。这件乐器,我要了。”
他口中的“德行”,指的便是她承受束缚的能力。在这樱之国,女性的才华、美貌,乃至生命本身,都可以被量化为“德行”的高低。而承受更严酷的束缚,便是提升“德行”的唯一途径。
静子无力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牵动了她全身的束具,带来一阵新的痛楚。她感到一阵晕眩,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悲凉。她的艺术,她的生命,都建立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上。而欣赏她的人,也正是在欣赏她的痛苦。
与静子这种将自身化为艺术的匠人不同,在樱之国,还有另一群在刀尖上跳舞的女性——商人。
帝都最大的茶楼“闻香居”的雅间内,一场关系到巨大利益的商业谈判正在进行。一方是脑满肠肥的丝绸富商中野,另一方,则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茶商,被誉为“不动如兰”的明子夫人。
明子端坐在一张特制的、带有靠背和扶手的轮椅上。说轮椅并不准确,因为那更像一个移动的囚笼。她身着一件经过精心改良的深紫色和服,其形制极为特殊。整件礼服呈一个紧窄的直筒状,将她的身体从脖颈到脚踝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为手臂和双腿留出任何空间。她的双臂被以一种复杂的手法反剪于背后,巧妙地藏进了腰带后方一个巨大的、如同小枕头般的“文库结”装饰之中。而双腿则被紧紧并拢,礼服的下摆没有任何开衩,让她如同传说中的人鱼,美丽而无助。
从外表看,她就像一个没有四肢的、被华服包裹的精美人偶。她的身体被数道宽皮带牢牢固定在轮椅上,无法动弹分毫。她的脸上,也和源大臣的夫人一样,佩戴着一副“寂灭琉璃镜”眼罩和一枚“缄口玉兰”口枷。
但她并非孤身一人。在她身旁,站着她那位年仅十五岁的女徒弟,花。花身着一身浅绿色的侍女服,行动看上去颇为自由,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的双手手腕上,也戴着一副由细细的锁链连接的银镯,让她无法将双手分开超过一尺。她脖颈上同样有一只项圈,一根长长的牵引绳握在她自己的手中,这是《雅律》对侍奉“重度拘束”主人的侍女的规定,象征着她与主人身心相连,荣辱与共。
此刻,花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茶,用一只银质的、带有弯曲长柄的汤匙,一滴一滴地将茶水喂进明子那被口枷撑开的、只能微微翕动的唇间。
对面的中野商人,眯着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打量着明子那被和服勾勒得淋漓尽致的丰满曲线,以及她面具下若隐若现的、令人遐想的容颜。他故意提高了嗓门,言语轻佻地说道:“明子夫人,这批‘玉露’新茶,价格是不是太高了?您也知道,如今生意难做。您看,您这样一位美人,行动不便,生意上的事,何必如此操劳?不如……从了我,我保证您下半辈子锦衣玉食,再也不用受这份罪。”
他的话语充满了侮辱性,但雅间内的空气却没有任何变化。花依旧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喂着茶,仿佛没有听到。而明子,更是如同一尊石像,毫无反应。
中野有些自讨没趣,但他依旧不死心。他认为,一个被捆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女人,一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哑巴,还能有什么威胁?他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施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明子,那被藏在背后枕形装饰中的、被认为早已失去知觉的双手,其中一根手指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幅度,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了一下。这个动作,透过紧绷的衣料和皮带,传递到了轮椅的扶手上。
站在她身旁的花,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放下茶杯,对着中野商人微微躬身,用一种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中野大人,家师说,这批‘玉露’产自南方的‘雾隐山’,那里终年云雾缭绕,今年的头采更是由拥有最高‘德行’的采茶女,在黎明前带着露水采摘。每一片茶叶,都蕴含着最纯粹的灵力。这个价格,体现的是对这份‘德行’的尊重。”
她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中野:“家师还说,中野大人您最近似乎在为上供给橘氏家族的贡品发愁。听说,橘家的‘月读命’大人,最近正在修行一种新的功法,需要大量纯净的灵力作为辅助。这批‘玉露’,若是错过了,恐怕……”
中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脸上的淫邪和轻浮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恐惧。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如同废人一般的女人,竟然对他的困境了如指掌,甚至连橘家这种顶级豪门的秘密都知道。他背后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外界会称她为“不动如兰”。她的身体虽然被彻底禁锢,但她的头脑,她的信息网络,却比任何人都要自由和强大。这些束缚,非但没有削弱她,反而让她摒除了所有外界的干扰,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思考和算计上。
“我……我买!”中野几乎是抢着说道,“就按明子夫人说的价格!”
花再次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却让中野感到一阵寒意。她模仿着明子的、略带含糊的、仿佛透过层层阻碍才传出的声音,轻声说道:“家师说,合作愉快。”
在整个过程中,明子始终一动不动。但没有人知道,在中野说出那番侮辱性的话时,她内心涌起了何等的愤怒。这愤怒,让她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使得那些原本就已嵌入皮肉的束具,收得更紧了。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与剧痛的暖流在她体内乱窜,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起来,脸颊在冰冷的面具下烧得滚烫。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有让这羞耻的生理反应表现出来。而这意志力,又在与花默契的配合下,转化为了一场完美的商业胜利。
她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用自己的“无能”作为棋子,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便是她的生存之道,在极致的束缚中,攫取极致的权力。
夜幕降临,帝都洗去了白日的喧嚣,沉入一种更为深沉的、属于上流社会的奢靡与静谧之中。
五大摄政家族之一,橘氏的府邸深处。一间巨大的、几乎没有任何陈设的房间里,橘家的“神子”,被尊称为“月读命”的桔梗,正赤裸着身体,站在房间的中央。
她的容貌清丽绝伦,脸上挂着一抹悲天悯人、却又高深莫测的微笑。但她的身体,却布满了无数新旧交替的伤痕——那是被她身上即将穿戴的礼装,“流水羽衣”,所留下的印记。
与藤原家追求的“绝对的静”不同,橘家的理念是“完美的动”。他们认为,灵力如水,堵不如疏,最高境界的控制,是在完美的动态中实现的。
四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为桔梗穿上那件传说中的“流水羽衣”。它并非寻常衣物,而是一具由无数个精密的、由水银驱动的陀飞轮机关和柔性金属骨架构成的活体装置。它像一层银色的、流动的皮肤,紧紧贴合着桔梗的身体。
当最后一个部件安装完毕,侍女们退下。房间里,响起了古老的乐声。
桔梗开始移动。那不是舞蹈,而是一套《雅律》中规定的、用来调和灵力的神乐仪式。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都优雅得如同行云流水,带动着羽衣上细小的机括发出悦耳的轻响。
然而,这美丽之下,却是地狱般的难度。她每一个动作的角度、速度、力度,都必须与内置的“神乐规制”分毫不差。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会导致羽衣内部的水银管路压力失衡。
突然,她的一个抬臂动作,比规定慢了千分之一刹那。
“嗤——”
一声轻响,羽衣的腋下部分,一根尖锐的金属骨架毫无征兆地从内部刺出,深深地扎进了她腋下最敏感的嫩肉里。
桔梗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完美的微笑出现了一丝裂痕。剧痛让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但她强行忍住了。她知道,一旦失衡,更多的惩罚将会接踵而至。她只能咬紧牙关,忍受着那刺骨的疼痛,强行将动作调整回正确的轨道。
当她完成这个动作时,那根金属骨架又缓缓地缩了回去,只留下一个渗着血珠的伤口。
这,就是“完美的动”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它带来的,不是纯粹静止的、持续的钝痛,而是更为尖锐、更具惩罚性、也更能磨练意志的瞬间剧痛。
桔梗继续着她的仪式。她的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在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惩罚与纠正,但她脸上的微笑却重新变得完美无瑕,甚至带着一种超脱的、病态的愉悦。她在这痛苦的洗礼中,感受着自己的灵力被驯服、被提纯,感受着自己正在一步步接近“神”的境界。
她知道,在帝都的另一端,藤原家的府邸里,一定有一个比她更强大的对手,在忍受着比她更沉重的枷锁。这场“德行”的军备竞赛,从她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樱之国,这片建立在女性痛苦之上的土地,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运转着。贵妇们在痛苦的仪态中展现着家族的荣耀;匠人们在自身的拘束中创造出不朽的艺术;商人们在无助的假象下操纵着巨大的财富。她们是这个国家最美的风景,也是最坚固的基石。她们的呻-吟被谱写成最动听的乐章,她们的泪水被酿造成最甘醇的美酒。
所有人都相信,这套秩序将永恒地持续下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股足以颠覆这一切的、前所未有的强大灵力,已经在一个新生儿的体内苏醒。
在摄政五大家族之首,藤原氏的府邸最深处,一个女婴刚刚降生。据说,她降生的那夜,皇都所有枯萎的樱树在一瞬间齐齐盛放,灵力的光辉甚至穿透了产房的屋顶,在夜空中化作短暂的极光。
整个国家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这位百年一遇的“神子”,将会被冠以怎样华美的名字,又将被戴上怎样沉重、怎样无与伦比的枷锁。
一场围绕着这个新生儿的、前所未有的、残酷而华丽的献祭,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