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西，李府深处，一处熏着冷冽松香、陈设清雅却透着森严的书斋内。

地龙烧得极旺，暖意融融，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比窗外寒冬更刺骨的冰冷。秦如兰（或者说，那具名为“骚牝”的空壳）被强令沐浴过，换上了一件相对完整、却依旧勾勒身段、略显单薄的素色绸衣，赤着脚，跪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紫檀木书案前。她脸上的红肿和身上的墨迹虽被洗净，但眼里的空洞和身体不自觉的微颤，如同烙印般清晰，证明着昨日的风暴远未平息。

李墨卿端坐案后，并未穿着官服，而是一身深青色云纹锦缎的常服，少了些官威，却多了几分居家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他慢条斯理地摊开一张质地厚实、雪白光洁的官造契纸，提笔蘸墨，从容写下“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