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关屏蔽词与原文的公告 | 第五章 · 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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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杉原夜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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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06 17:5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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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曾向往风花雪月的邂逅。
正如文学作品中所描绘的,流光蹁跹的黄粱仙境,两情相悦的美好结局。从小憧憬着这般事物,阅读完一本又一本的言情小说,观赏了多少部影视作品……甚至为了更快地接近“完美恋情”,而尝试着自行扮演戏中角色。
不知何时,我成为高中话剧部的一员;认真对待每一场戏剧,尝试将自己置于角色之位,以“替代者”的身份演绎角色所在的“真正”的人生,替他们做出抉择、付诸行动、展现七情六欲。见证他们的结局。
不知何时,我跻身变为话剧部的部长;见证了数多的结局、展现了过量并不属于自己内心,却在沉浸扮演的过程中好似是真正由心底产生的情感与思绪,做出了太多与自己本人的行为举止谈话习惯截然不符的言谈举措……我,似乎已经开始失去“真正以某个人的身份去做某人”的余地了。
又不知何时……我认识了就读于同高中,归属古典文学部的卓真。
之前对你也说过吧——我曾向往风花雪月的邂逅,夜晚绽放的幽美鲜花,爱情的交融……两个曾是陌路的人类合而为一的结局。
所以自己才找到卓真,鼓起勇气向他主动告白,二人幸运地结成了恋爱关系。顺风顺水的恋情,显得有些理所当然的恩爱套路,逐渐被周围亲朋好友所见惯的共同出场。
甚至,在我将自己套入了“模范女友”的人设后,仿佛一切确实是在朝着那种方向发展。仿佛自己真的有因这种所谓的“演技”而变得更加优秀。
直到发展为拥抱的关系。直到上街或在校园内也能牵着手同行,直到自己与他在天桥初次接吻。
看似如此恩爱,看似我是那么深爱着他,看似他是那么深爱着我。
真的……配得上卓真吗?我的浑身上下,都是虚假的吧。
给自己披上一套固定的人设,就算坚持再久……自己也终归不会成为“这个人”。我从来都是明白这点的。
所以,最后真正成为了卓真女友的,是我……?
抑或是,我所创造的这个根本不曾真实存在的“虚构者”?
你作为戏中人,你百分之百地代入故事内容,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成为这个人物。这从来都只说明你的演技很好罢了。
是啊,我的演技常受夸赞。有人批判我过于浮夸,有眼尖耳细的发觉我就算在日常生活中也时常掩蔽真实的自我(毕竟平日里的我,也太不像一个正常的大学女生了,对吧?),但这般批判……
他们批判的是作为“真正的我”的“真正的我”。
他们批判的不是我所正在扮演的这套虚构人设。
所以,我不会理睬任何针对我的批判。
是啊,他们所质疑的,是寒川鸠羽。
但我并不是寒川鸠羽。
我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与寒川鸠羽无关的……虚构人物罢了。
因此,为何我要去关心一个并非自己的人呢?
那天夜晚,我拒绝了卓真。
明明这一切都是……我所追求的发展。
我期待这一刻,有多少日夜、多少场梦、多少次妄想……
但我并非我自己。
因此,我不能使用这套“人设”去间接达成我本人的愿望。
我也无法脱下这层人设。因为我知道,卓真喜欢的……是我正在扮演的虚构者。
他喜欢的并不是真正的我的灵魂。
我知晓这点啊,我可以接受他喜欢的并不是我。
因为我本就不在乎这点,永远都依靠演戏来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我又怎会在乎自己心爱的人是否真正爱着自己?
只消他陪着我就罢。
但我……
喜欢着他的,爱着他的,现在……并不是我啊。
“那个、果然我们还是……”
“啊、噢,不想做那些的话也没事的。对不起,鸠羽,是我太操之过急了。我向你道歉,下次我一定会遵求你的同意。”
“没、没有的,如果是卓真的话对我做什么都行,就是……我、我还不想发展得太快,我想要和卓真慢慢地……建立更加深刻的关系。”
“对不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鸠羽。”
“卓真……”
我吞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因为,我所正在扮演的这个女孩……她没有任何理由哭泣。
而“她”,才是我这具身躯现阶段真正的主人。
因此,那晚……
我拒绝了卓真,我们相敬如宾,度过了宁静的夜晚。
不久以后,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寒川同学。”
鸠羽听闻此声,仍旧朝前走着。她此刻脑中构思的是下一场双人舞台剧的细节动作,对此,就算是直呼她姓名,她或许也会意外将其忽略。
“寒川鸠羽同学。”因此,对方尝试了又一次呼喊。这回,鸠羽停下了脚步。
她挠了挠脑袋,满脸歉意地转过身去:“啊、不好意思,是我分神了。请问同学您是?”
眼前的对象并不像是本校的学生。更通俗点来形容,对方一看就比自己大了五六岁,是研究生或博士吗?还是某位年轻的教职员工?我们的教职员工真的会如此浓妆艳抹吗?她定睛一看,对方身材高挑,身着黑色哥特风装扮,身侧的皮包看着比较名贵,还挺……时尚的?
周遭三五成群的学生正从教室逐个涌出,分散穿梭于教学楼的走廊之中,将这块墙面花花绿绿政治宣传海报板块下的鸠羽与此黑衣女子包裹其中。学生人群如浪花推搡打闹而来,像是依群而居的鱼儿遇见了水中的沉石,朝着她身旁两侧些微分散。
“那个,十分抱歉,因为我还在赶去下一节课的教室……”
“久仰大名。我是世界幸福研究株式会社的生理研究部会长黑谷优美。寒川鸠羽同学,你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实习吗?”
“这样啊,是实习邀请?其实我最近有几场比较重要的考试还要……呃……”事实上,鸠羽压根就没有料到自己双耳接收到的这条消息意味着什么——至少几秒之前是这样,几秒之后的此刻可并非如此了。
往夸张地说,身为旁观者或许还会更迅速地进入客观角度去分析这段对话的基本内容;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鸠羽都不清楚是非为她的心理作用,可四周仿佛都有学生在听见这段话后缓下了步子。
“去……哪里实习?”
“是这样的,世界幸……”
“先先、先说一声,你在讲之前我先插一句……”鸠羽捂着胸脯,只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低着头抬手打断道,“我同意了!对、同意了!!快、快带我去你们公司实习,你们转正是什么条件!?方便提前告知我吗?呃咳!呃咳啊!方便我把这件事告知我妈吗?!”
同日晚些时候,鸠羽书面接受了这个对她而言堪比天降神赐的邀请,签下了与所谓世界幸福研究株式会社为期一整年的实习录用合同。
“事实正是如此,千百年来尚未改变,未来注定也依然是此模样。
“多少人都曾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多少人此刻也正在扮演着并非自身的角色。
“这是为此世之人预备的Mise-en-scène,汝等也将必然成为其内的演出者。
“我等已看穿这虚假的虚构之概率,此世早已由命运所定轨,世间万物皆可窥见未来行迹,终局早已注定。”
伫立于实验观察窗前,千本樱将双手背在背后,默不作声。这就是寒川鸠羽一组人自她那儿获得的最初印象:完全的沉默,纯粹的寂静。
鸠羽所言的兴许在其他人耳中只是将事实的陈述扭曲为了甚至可以形容为略显中二的戏剧性念词。樱当然清楚鸠羽原本试图表达的是何样的信息。
她并不关心自己所理解的内容是否正确,但她不敢说自己认同自己所能推测出的任意一种解读方式。
“过去与未来的概率早已在最初被决定,若是通晓过去与现今的一切法则,人类即可窥见未来。”樱道。
“我心所想即是如此,完美的正解!不枉我将千本公主的观念如此重视——!”
“因此……你们决定,率先看透未来。”樱未理会鸠羽的日常演戏式谜语,接续道,“尽管人类从未尝试涉足这一领域。不……已经有许多人试过了,事实证明,就连窥探未来的可能性都未能存在,我们、我们的先人、先人的先人,无人成功踏出第一步。而你们:你们想要一步走至这条未明之路的尽头。”
“这正是此超越表面之世的反世俗常理圣地所美妙的特质:我等永远都走在开创全新可能的最前沿,从未懈怠也从未畏惧于任何抵挡于前的荆棘与巨石,如此——就算是窥见未来也罢。依你所言也正确无误:计算出宇宙本身的法则过于荒谬,此并非我等肉体凡胎足以妄图企及;可计算出单一元素与其对应之作用范围,即可无限逼近于尚未来临之刻最深邃的真实!”
“你是说,计算出一小部分的法则,以此推断出尽可能正确的未来吗。”樱苦笑道,“这算是什么非常可靠的‘占卜结果’吗?所以并不是通晓未来,从来都只是预测未来。这样的未来,从来都是可以通过人力提前改变结局的,你们是看准这一不稳定之处,才会选择依赖‘先前信息’,而并非‘对应决策’吧。”
对于此,加贺美从来都没什么可说的,而给予应答的是身为寒川小组二把手的神田优正:“若是芯片的开发遭遇了不可逾越的技术屏障,至少也要早些尝试准备应对措施。事实上,我们已经碰上了最大的问题:反向绝顶实验从未遇见完美的适配受验对象,而摄动混淆装置的生理接口开发逻辑也完全无法正常投入使用,我们缺少一位至关重要的机械研发者。”
“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吗。说实话,以‘尽一切努力规避问题’的观点切入你们的行动逻辑,乍一听确实也行得通。”樱听入心中,随即发现自己(或者是任何理智的人吧)做不到将这种荒唐至极的想法装在心里。她只是眺向了观察大厅尽头正悠闲踱步的中村花怜,对那位总不干事的组长,她也从来不抱太大期望。
“但你们,是在尝试打破人类可预见范围的枷锁啊。你们找寻的可不是什么多重要的科学家或理论学家……”
樱摇了摇头,向着鸠羽逼近两步,双目冷淡而炙热地与鸠羽那强行被掩盖起慌张与不安的目光猛烈撞击在一起。似是一场夹杂着骤雨的飓风也将因此幕而无情刮起。
“你们在找的可是拉普拉斯之妖。”她过分平淡地警告了鸠羽一行人,“这是绝无可能实现之事,梦境固然美好,也是时候该醒来了。”
樱转身欲走。鸠羽攥紧拳头,使劲咽了口口水,终于鼓起勇气几步上前拦在了正在离去的樱身前。
“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我们只是病急乱投医,无计可施之际才做下如此不可靠的打算。”她毅然指正,“但希望从来都是存在的,人类正是在不断打破‘不可能’的过程中才造就了现今这般对古人而言‘绝无可能’的世界。我十分清楚寒川小组做出了何样的决策,我自己也对前路非常害怕,我每天担忧害怕得近乎无法正常入睡,但……我没有劝服你的最有力的证明,但我只能明确地向你宣言,我们寒川小组的全员都会全力以赴,届时你可要大开眼界了。我们会稳推进度,我们……”
樱无情地将鸠羽打断:“就算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除非奇迹发生,不然你们的进度会在你们此刻都能遇见的节点彻底停滞。这并不是一段能被稳推的过程,你们所接触的并非理论的盲区,而是理论的禁地。”
“我会让你看到的……”鸠羽用那颤抖的语气承诺道,“‘近似摄动理论预测结果混淆干预装置’建成的那一天。”
“找个魔法师吧,或许帮助还会更大。”樱绕开早已泄气,强撑发言的鸠羽,黯然离开了观察大厅。
凉了的茶是否还会美味?
鸠羽对此的答案是:原本自己喝茶便是为了装作自己依旧优雅镇静,以若无其事的态度对向周遭的乱世。因此,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茶的口感,而是“喝茶”这一行为本身。
但在茶叶因浸泡过久而苦涩至极之刻,再如何敬业的演员也难免会遮掩不了眉间的那一丝褶皱吧。
她端起茶杯,却并未将其送入唇边。现在并不是适合喝茶的意境。她知晓缓缓喝茶的一幕会显得自己清闲而放松,但这种类型的演戏放至此时此刻也是毫无意义的察言观色失败案例。
昨日姬小松梨枝提交了离职申请,黑谷社长那里予以通过。事实上,社长对现状做不了多少改变。
梨枝是最后离开的。
中村组长、弥音前辈、作纺未也已离职。近日的研究中心,人员虽只是经受了微不足道的削减,却令鸠羽感到些许冷清了啊。
“寒川组长,我已经跟千本组长那里交接完毕了。”
鸠羽无心查看加贺美正要递来的文档,只是用手指了指乱糟糟的桌面,示意她将其放在哪里。
“加贺美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我之前建议你的,休个假吧。”
“……我反正也无处可去嘛。”
“千本小组、嗯……千本小组下个月就解散的事情……像做梦一样,这是真的吗?”她一段一续地问道。
“我记得这最开始还是寒川组长告诉我的。”
“我从来就没打算相信那种展开。”鸠羽感受着后背更加沉入椅中,“你说,‘现实’会不会太过于戏剧化了?小说中再如何也不该有如此展开,这也太过离谱!这般毫无真实性的客观事实对全人类而言都堪称三流无耻;是谁,到底是谁在掌控大局谱写咱们这世界的故事篇章?我真的想要亲手捏碎这一存在,我无法接受如此荒诞的结局。”
“寒川组长……”
一连串的宣泄后,办公室归于寂静。鸠羽缓步走向加贺美方才放下的文件,扫读着上方的字眼。
“那个新来的出原知久,她走吗?”
“她好像是不打算离开的,但现在因为那个小组都要土崩瓦解了……”
“把她挖来我们小组,你觉得可行吗。”
“我……嗯、客观点来说,我不认为出原桑的优势在机械设计方面。”
“我们总需要生物工程系的人才。茜绸小妹呢?”
“她似乎也有离职的意愿,只等千本小组正式解散,她就……”
“没有办法挽留吗?茜绸她能去哪里,她本来可就是被人幸研给救治的,也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吧。”
“组长,兰兰有自己的人生,其实我们不太该干预她最终的选择。”
鸠羽将茶杯重重地放上桌:“所以整个小组的这么多人才……这可是领导全新实验方针,设计了这么多场高难度实验的中村小组,加贺美你听到了吗?这是中村花怜的小组,这是千本所在的小组!为什么我们这种可有可无的组还在,她们就要面临散场的悲剧?这么多人才,全都只是因为一场实验的失败,就全部都逃避现实、全都要离开吗?!”
加贺美双拳攥紧,忍无可忍地吼道:“鸠羽,其实那场实验的失败意味着什么,你和我都足够清楚了吧?!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吗,我也很不知所措,我也很后怕很后悔啊,但这样有用吗?在这里被过去彻底囚禁会带来实质性的改变吗?!”
“我就是被过去囚禁了,我告诉你我一直都被困在我的过去了!!我、我的所有、我的全部!全都困死在我曾经犯下的那一系列的错误上,我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这谁都清楚,有点脑子的人就可以意识到这种事,可是……!就算我意识到了、那又怎么了,我什么都做不了!!过去就是一直在蹂躏我的灵魂,将我狠狠地踩在命运的轮盘上钉死了!”
加贺美沉下嗓音,反驳道:“可是……我、我们千万……千万不能被过去吞噬了,若真是放任自己活成历史的奴隶,那我们就真的彻底在此世死去了啊。”
“是啊。彻底死去了。”寒川鸠羽望向了近在咫尺的天花板,“现在的我,死了吗?曾经的我,已经死了吗?抑或、我现在还活着?为何我活着,自己却感受不到自己的生命?我的生命有实质意义吗?我的生命从根本上就存在过吗?”
似乎她是意图让视线穿透这厚重的石层与土壤,看穿废墟,望向同样被云雾所遮罩的天穹。
“那个、组长你听我讲了千万别更加生气,我觉得需要休假的其实是你……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加贺美停顿了三秒,“要不我们两个还是一起申请年期吧……”
鸠羽转身一屁股坐回了电脑椅上:“申请吧。我需要休息一阵。没有任何动力工作了。”
加贺美只感到心中压力的积增使自己愈感血液停止。巨大的精神压迫甚至令她快要因此哭泣。
……那样也没事。反正自己早就在流泪了。
“我回去就跟优美社长发申请。”说罢,加贺美简直像是极其慢速地逃离这间办公室般朝门口迈开了步子。
“……”
鸠羽未进行回话,仅是默默地摆弄起了智能手机。
没人知道她此刻会去想一些什么。
她自己可能也不会知道了。
“是我,田内。”
“驾车在VRMMO乡间小路上撞死的是?”
“电子鸭。”
“啊,我的田内……!我所衷心欣赏的少女!期待汝电话的时光度日如年,可我终归又一次得以听闻汝活泼暖心的言语!我悸动的内心激……”
“行,挂电话了。”
“别别别,我正经了。今天又是遇着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寒川桑,如果我告诉你有人正在拆实验装置的话……”
“你也是受验者吧,为什么会跟我打这种小报告?应该去帮她们才对啊,难道真的是……愤世嫉俗!必然如此,啊喔!可怜的女子,此世本不该这般悲哀……咳咳,对不起。”
“问题就是这里——我平日里那么照顾小依涟,她在谋划什么行动居然没有邀请我。姐姐我好寒心呢,就像妈妈养大的女儿终究还是长大,疏远妈妈了一样——”
“啊?先不谈论你这种诡异得令人汗毛倒竖的类比手法,你揭发她们的行动就单单是因为这种原因吗??”
“反正寒川桑你也不可能行动的对吧~所以我也才放心跟你吐槽这些呀。”
“你其实是心里在疯狂大喊着想要我做点什么吧,不然还专门跟我第一时间汇报这种八卦小新闻……说是吐槽,你又不是那种总是要跟人倾诉的女生。”
“哼~哼。那如果真要做些什么的话,寒川桑打算怎么做呢?”
“残念现在小组里的人不是在忙就是在出差呢。八月末九月初是办公室最空旷的时日了,偶尔就算是我也会感到孤零零的,心里不是滋味。”
“什么叫‘就算是你’啊~要只有一个人觉得办公室吵吵嚷嚷才算有生气的话,那肯定就是寒川桑没跑了不是吗。哎我说,那么我可要继续去照顾收银台了哦~”
“打完小报告往后,还没耐心等我想出该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急着就要跑?”
“今天便利店可是很忙的呢。期待能看到寒川桑做出来的小动作哟。”
“哎呀,真的让人头疼呢……你还没挂电话吧。在耍我啦?”
“别吵啦,正在收银台。”
“你真当我没去过你打工的便利店吗、……”
“你说,为什么会叫‘错位绝顶’呢?因为理论上,只要不是指定部位在绝顶的话,就不能算绝顶了吧。”
“你这项实验完全是林和下地的异想天开,纯粹的实验性质了。”
“毕竟原本就叫‘实验’嘛。合乎情理。但是,还是很想去啊~”
“那就去嘛。收银台。”
“怎么你把我调戏人的习惯也学去了呀——”
“人类的陋习是会相互传染的。而我则更是会有意识地去复刻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行为举止咯。要我和你的职位替换一下的话,还真的没有受验者会猜到我就是她们噩梦的终极源头和监管者吧?”
“好讨厌科班生——”
“还没讨厌起你呢,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哦,还得夸一句真不愧是田内桑啊。”
“哼~哼。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所以梅堀依涟的事情……”
“我也好怠惰啊,不想去掺一脚。她们就算邀请我我也肯定会拒绝的啦——”
“所以你就是毫无理由地把她们给卖了吗?!真是太令人咂舌了,完全是在凭心情和喜好在暗中迫害口口声声讲是很受自己很照顾的可爱后辈!”
“哎呀,我不愿意参与和她们完全不邀请我,性质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嘛。”
“惊悚而令人预料不及,披着和善大姐姐外衣的凶暴恶兽。”
“好了,我懒掉啦,晚安~”
“别睡啊,——”
“开玩笑的啦。”
待以久枝挂掉电话,鸠羽不由得偷笑了半天。寒川小组自己的成员为了近距离观测地下街受验者使用道具后的情况,因此作为半个受验者混入了地下街住民群体之中,在街道的便利店打工。这样的身份倒还是寒川只用上三成创意力的手笔。
毕竟若是自己亲自下场装成受验者的话——别说面容太过于显眼,说不定会被人当成是被玩具彻底玩到精神崩坏的神经病吧。
啊……果然自己最基础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鸠羽窃喜。
自大狂感激上天让自己不是个自大狂。这句话……当然也被鸠羽放在心中啊!曾是里歌对鸠羽进行的口无遮拦式的评价。
开展针对今里安悠加所量身设计的“直立锁定限令寸止实验”本就是为了弥补过去“生理取缔神经网络半自动代理实验”因重大事故所导致的全盘失败。曾经妄图一步登天的几个研究小组,最终仍旧选择了更缓慢曲折的那条行进路径。
没错,今里安悠加的实验结束并不意味着这场研究会就此结束。里歌与鸠羽都非常清楚北田博士在内的那堆研究中心高层在计划着什么宏大的项目。这可从来都不只是张可见而不可及的大饼。
通过搭建一个拟真的数字世界,在其内以安悠加的灵魂与思维为载体基础去养活至今人类史上设计最为复杂,智慧程度最高,最接近真实人类,同时也是网络访问权限最高的人工智能代理系统。
在其中,诱导这位人工智能创造“虚假的真实人类”,针对人类所能模拟出的最接近人类本身的数字生命体进行观测。原本便是数据流组成的数字生命,若要提供准确数据堪称轻而易举。
只要能够创建出足够接近真实人类的智能……便可为人类幸福研究中心争取到极为宝贵的时间。
因为2042年已经迫在眉睫了。
现在并不是能够懈怠的时机。于虚拟层面建设完全沉浸式MMORPG《月星-Online-》并向大众公开,并且在暗中继续开发能够计算小范围世界法则并加以推断未来的“近似摄动理论预测结果混淆干预装置”,这便是人类幸福研究中心的孤注二掷。
——接近144倍长的剩余时间与完整数倍的生理数据。
——抑或是能够预测未来并进行针对性对策的半全知模拟器。
只要其中有一场实验能够圆满完成……
只要一场能够……
……就可以,弥补当时所犯下的错误。就可以对得起现在仍旧留在人类幸福研究中心的所有人,对得起等待着她们出手援助,静静忍受了数十年无端痛苦的人类社会。
寒川鸠羽望向了出原小组与寒川小组全体成员的那张合照。
“没有关系,鸠羽。”她嘴中默念,安慰着自己,“有林拖着寒川小组朝前走,不论如何都会成功的。”
是的,只要是那中国女孩仍旧留在研究中心的话……
鸠羽的内心深处无比坚信着。
不管是多么荒唐离谱的计划,多么不切实际的设想——不论如何都会成功。
“即便你……只是将她当做了前进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工具’吗。”
此时的鸠羽,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