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窥见深渊的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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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13 09:57:52
初秋的晨光刚漫过窗沿,刘映雪踏入办公室时,空气里还浮动着隔夜纸张和灰尘的微凉气息。她放下包,目光习惯性地飘向对面那张靠窗的桌子。空着。
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又浮了上来。商瑶月,这个自大学起就同进同出、连毕业后都捆绑着进了同一所中学任教的闺蜜,暑假后半段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电话不通,消息不回,朋友圈和微博都停滞在放假前那张对着学校大门挥手告别的照片上,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走廊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刘映雪立刻抬眼望去。
商瑶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裹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浅米色毛呢短大衣,门襟处规整地系着一粒圆润的贝壳扣,露出里面一件奶白色的学院风针织背心,内搭浅蓝色娃娃领衬衫,领口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柔软的羊毛料子温柔地包裹着她纤细的脖颈。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百褶短裙,搭配着纯白色的过膝棉袜和一双擦得锃亮的圆头玛丽珍小皮鞋。依旧是那个初看像是高中生的清纯模样,带着刻意维持的活泼气息,只是……
刘映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商瑶月显然精心修饰过,可那层细腻的粉底和淡淡的腮红之下,却掩不住眼底浓重的青影,像是长久熬过夜后留下的疲惫刻痕。更让刘映雪心头一跳的是,商瑶月光洁小巧的耳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对东西——不再是那些惯常的可爱树脂耳钉,而是两枚设计精巧的樱花造型耳钉。[X_X]是极淡雅的粉色珐琅,花蕊则用细小的银色碎钻点缀,由一根同样纤细的银色金属杆连接耳垂,在晨光下闪烁着清冷又不易察觉的光芒。它们精致而低调,与她清纯的装扮相得益彰,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与商瑶月身上那份惯常的温软活泼似乎隔了一层薄纱。
“早啊,映雪。”商瑶月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刻意提起的轻快,她避开刘映雪探寻的视线,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将肩上那个款式简洁的米白色帆布通勤包放好。动作间,大衣袖口滑落,露出的纤细手腕内侧似乎飞快地掠过一道浅浅的暗红印记,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早。”刘映雪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看着她脱下大衣,仔细地搭在椅背上,针织背心和衬衫妥帖地包裹着略显单薄的肩膀。那对精致的樱花银耳钉在她动作时微微晃动,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你……寒假过得还好吗?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商瑶月整理教案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努力模仿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飘忽,没有焦点地落在刘映雪身后的文件柜上:“挺好的呀。回老家了,山里信号特别差,手机基本就是个摆设。”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带着一种急于摆脱什么的迫切,“对了,我班上那两个‘活宝’,你还记得吧?张扬和孙佳怡。”
刘映雪当然记得。就在放假前,商瑶月还一脸疲惫地跟她讲过这两个学生如何处心积虑地设计陷害同班同学李亚光偷钱的事。那场风波最后以商瑶月逼着两人在全班面前向李亚光道歉收场,可商瑶月当时的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深藏的、被学生玩弄于股掌的挫败和……恐惧?后来商瑶月更是发现了孙佳怡和张扬私下里那些变本加厉、更阴险的计划。
“他们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刘映雪皱眉问。
商瑶月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面的教案上,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抠着。她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窗外楼下空旷的操场,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一种刻意放平的语调:“开学第一天,暂时还好。就是……感觉有点压不住。”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孙佳怡今天早上交作业,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她的声音里渗出一丝极细微的颤抖,随即被她用力咽了下去,指尖掐得泛白,“映雪,你说……我是不是太软弱了?才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刘映雪看着好友那张强撑平静却难掩憔悴和惶惑的脸,还有那对精致却透着冷感的樱花耳钉,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绕过桌子走到商瑶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肩膀:“别瞎想。你只是太负责任了。对付这种心思深的学生,急不得,我们慢慢想办法。该找家长就找家长,该严肃处理就严肃处理。”
商瑶月的肩膀在刘映雪的触碰下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才慢慢放松下来。她仰起脸,对刘映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笑容脆弱得像初冬湖面的一层薄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嗯,我知道。谢谢你,映雪。”
然而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空洞和近乎认命的疲惫,却让刘映雪那句“别怕,有我呢”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商瑶月身上彻底变了,那个在宿舍里听个荤段子都会红着脸捂耳朵、满心都是教书育人理想的纯真女孩,似乎正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沉向某个看不见底的深渊。那对精致的樱花银耳钉,像两朵凝固在冰霜里的花,美丽却毫无生气。
时光在备课、上课、批改作业和层出不穷的学生琐事中悄然滑过,转眼已是深冬。期末的兵荒马乱终于尘埃落定,紧绷了一学期的神经骤然松弛,倦意便如潮水般席卷了刘映雪。寒假第一天,她几乎是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直到黄昏时分,腹中的饥饿感才将她从混沌中拖拽出来。
她裹上厚重的羽绒服,胡乱套了条保暖打底裤,脚上趿拉着毛茸茸的棉拖鞋,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就出了门。暮色四合,城市华灯初上,街道喧嚣,食物的香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浮动。就在她距离最近的便利店只有几步之遥时,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是班上一个叫刘思雨的女学生,声音带着哭腔,说是不小心把假期作业本忘在教室抽屉里了,学校已经封校,只有老师才能进去。刘映雪耐着性子安抚了几句,约好第二天上午在新世纪广场碰头给她本子。
挂断电话,刘映雪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扫开路边一辆共享单车。车轮碾过冰冷的柏油路,穿过流光溢彩的闹市,拐进那条通往学校的僻静支路。仅仅一墙之隔,墙外是车水马龙的不夜城,墙内却已是另一个世界——寒假中的校园,空旷得近乎死寂。
第三中学的大门紧闭着,门口保安室的小窗透出昏暗的灯光,里面却空无一人,不知大爷溜达到哪里去了。刘映雪掏出教师卡,“嘀”的一声轻响,沉重的电磁锁应声而开。铁门滑开一道缝隙,她侧身挤了进去,身后是城市的喧嚣,面前是沉入幽蓝暮色、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勾勒出模糊轮廓的巨大校园。教学楼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蹲伏在愈发深沉的夜色里。
寒风掠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呜的声响,更衬得周遭寂静得可怕。刘映雪裹紧了羽绒服,棉拖鞋踩在冰冷的水泥路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无声的行走反而加剧了她心底莫名升起的寒意。她不禁后悔没穿双硬底鞋,至少能踏出点声响给自己壮胆。
凭着记忆摸到教学楼下,推开沉重的玻璃门,空旷的楼道像一个巨大的回音壁,将她自己的呼吸声放得格外清晰。她沿着楼梯向上,脚步放得极轻。刚踏上三楼的走廊,一种异样的声音便穿透寂静,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
不是哭声。是……一种细碎、拖沓的摩擦声,伴随着极其微弱的、压抑的呜咽,还有……金属链环碰撞的轻微“叮当”声。
刘映雪的脊背瞬间绷紧,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她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耳膜。她像猫一样,踮着脚尖,贴着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挪去。声音似乎来自走廊深处。
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情景让刘映雪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幽暗的走廊尽头,只有尽头一扇窗外透进城市霓虹的微光。在那片混沌的光影里,一个身影正四肢着地,艰难地、缓慢地向前爬行。
那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
她的双手被一副闪着冷光的黑色皮革束缚带反铐在背后。一根细细的银色金属链,从她脖颈上同样材质的项圈延伸出来,绷得笔直,攥在前面一个穿着蓝白相间冬季校服的身影手中——是孙佳怡!孙佳怡一手握着链子,像牵着某种牲畜,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插在衣兜里,嘴里似乎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赤裸的女人被迫高高撅起臀部,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向前挪动膝盖。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纤细单薄的身体轮廓,以及随着爬行无力晃动的、那对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刺眼的樱花造型银耳钉——刘映雪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是商瑶月!
孙佳怡似乎觉得爬得太慢,不耐烦地轻轻扯了一下锁链。商瑶月被迫仰起头,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呜咽,脖颈被勒紧的项圈深深嵌入皮肉。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刘映雪清晰地看到商瑶月布满泪痕和汗水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麻木。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只剩下这具被奴役的躯壳在机械地执行命令。赤裸的身体在冰冷的地砖上摩擦,留下暧昧而屈辱的水痕。每一次膝盖落地,都发出令人心颤的沉闷声响。
孙佳怡停下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商瑶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戏谑的笑意:“啧,爬得真慢,没吃饭吗?看来调教得还不够呢。”她脚尖抬起,用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商瑶月光裸的臀部。
商瑶月的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却不敢反抗,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肩膀无助地颤抖着。那对精致的樱花耳钉在她低头的动作中剧烈晃动,折射着冰冷的光,与她此刻地狱般的处境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刘映雪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让她浑身僵硬,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因为极度慌乱,脚后跟不小心撞到了墙角一个半满的塑料垃圾桶!
“哐当!”
突兀的声响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炸开!
孙佳怡猛地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射向声音来源的拐角阴影处!她握着锁链的手骤然收紧。
“谁?!”孙佳怡的声音冰冷而充满警惕。
原本麻木爬行的商瑶月也瞬间僵住,惊恐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当她模糊地看到拐角阴影处似乎有人影时,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和羞耻!她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遮挡自己赤裸的身体,却被背后的束缚和脖子上的锁链死死禁锢住,只能徒劳地扭动着,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悲鸣,泪水汹涌而出。
刘映雪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缩进墙角垃圾桶后更深的阴影里,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孙佳怡眯起眼,紧盯着拐角处那片黑暗,握着锁链的手没有放松。她侧耳倾听了几秒,走廊里只剩下商瑶月压抑的啜泣和寒风穿堂的声音。
“呵,”孙佳怡冷笑一声,似乎判断是野猫或者风吹倒了什么东西,但眼神依旧锐利,“算你走运。”她用力一拽锁链,将瘫软在地的商瑶月拖得向前一扑,“贱狗!别装死!继续爬!再发出一点不该有的声音,你知道后果!”
商瑶月被拖得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她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再有任何迟疑,强忍着剧痛和巨大的羞耻,重新低下头,像真正的牲畜一样,沉默而卑微地继续向前爬去。只是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她不敢再向拐角处看哪怕一眼,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维持这最后的“表演”——完成命令,祈求不被发现,祈求这噩梦般的惩罚快点结束。
刘映雪躲在垃圾桶后,听着那细碎、屈辱的爬行声和锁链的叮当声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另一端的黑暗中,才敢大口喘气。她浑身瘫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和巨大的悲恸让她几乎[X_X]。那个曾经纯真、善良、满心想着教育学生、听到荤话都会脸红、穿着白袜小皮鞋的清纯女孩商瑶月,此刻却像最低贱的牲畜一样,被自己的学生赤身裸体地牵在走廊里爬行!那对樱花耳钉在屈辱中晃动的画面,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这短短一个多月,她究竟经历了怎样地狱般的折磨和摧毁?
她在冰冷的墙角蜷缩了很久,直到确认孙佳怡和商瑶月早已离开,才颤抖着扶着墙站起来。双腿依旧发软。她机械地走到自己班的教室,打开灯,找到刘思雨抽屉里的作业本。拿着那本薄薄的册子,她最终还是走向了英语组办公室的方向。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刘映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石楠花腥味和女性体液的气息从门缝里飘散出来。冰冷的地砖上,隐约可见几道拖曳的水痕,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像几道丑陋的伤疤,无声地控诉着刚才发生在这里的暴行和商瑶月被拖行离去的屈辱。
刘映雪站在门口,只觉得那黑暗的房间像一个冰冷的黑洞,吞噬了她所熟悉的一切,也吞噬了那个曾经笑容灿烂、戴着可爱耳钉的商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