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汴京城的正午,骄阳似火,却烤不熔大街上攒动的人潮。
今日不同往日,江湖盛传的《百美图》新榜新鲜出炉,引得三教九流齐聚于此,只为争睹那传说中能倾国倾城的百位绝色。
茶肆酒楼的跑堂们穿梭在人群里,大声吆喝着“新出炉的百美图,排名十八的绮罗姑娘今日献舞。”声浪几乎要掀飞街边酒肆的幌子。
人群正中央的临时高台,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台上铺着猩红如血的波斯地毯,中央立着一面巨大的琉璃屏风,光影流转间隐约映出绰约人影。
一阵清越的琵琶弦响破开喧嚣,似山涧清泉滴落玉盘,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屏风后,一抹云霞般的身影缓缓旋出。
绮罗来了。
她身着七色轻纱交织的舞衣,裙裾飞扬间如孔雀开屏,每一寸布料都仿佛浸透了月光。乌黑的云髻上斜插一根碧玉簪,随着舞步轻颤,簪尾垂下的细密流苏扫过天鹅般的颈项。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似含着秋水,却又带着一丝不属于凡尘的疏离。她足尖一点,身体如柳絮般轻盈腾空,宽大的水袖甩出漫天云霞,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铜钱如雨点般抛向高台,叮当作响。
“不愧是绮罗姑娘。这舞姿,这身段,排十八都委屈了。”一个富商模样的胖子看得口水直流,眼睛粘在绮罗被轻纱勾勒出的曼妙腰臀曲线上。
“嘘。小声点,听说这次百美图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呢。”旁边一个青衣书生压低声音,眼神却贪婪地扫视着绮罗高耸的胸脯,“如果能被她看上一眼,那便是享不尽的福气……”
话音未落,高台四周,数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人群中蹿出,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全身裹在紧身黑衣中,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机质的眼睛。为首的黑衣人抬手一挥,数枚拳头大小的陶罐划过诡异的弧线,精准地砸落在绮罗舞动的四周。
“砰。砰。砰。”
陶罐碎裂,却没有发出预想中的巨响。
一股奇异的、带着甜腻花香的浓烟瞬间喷涌而出,如同有生命的活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来。
那烟雾呈现妖异的粉紫色,在阳光下丝丝缕缕地缠绕,贪婪地扑向台上的绝色舞姬。
绮罗的舞步猛地一滞,那双曾摄人心魄的秋水眸子瞬间涣散,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
她身体晃了晃,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软软地向前倾倒。那惊艳的七色舞衣此刻成了最刺眼的衬托,映衬着她失魂落魄的苍白。
台下的人群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的喝彩、议论、铜钱落地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X]的死寂。
“啊——。”
 “有刺客。”
 “保护绮罗姑娘。”
 迟来的惊呼打破了死寂,人群瞬间炸锅,像受惊的羊群般骚动推搡起来。然而,黑衣人的动作更快。
就在绮罗即将跌落在地的刹那,两个黑衣人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精准地滑步上前,一左一右稳稳托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他们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张失了神采却依旧美得令人[X]的脸庞,动作利落得如同搬动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动手。”为首的黑衣人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另外两名黑衣人迅速从腰间解下卷成团的暗红色绳索。那绳索通体泛着油润的光泽,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根比发丝还细的金属丝线编织而成,柔韧中带着冰冷的硬质。
他们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一人抓住绮罗无力的手腕,将其反剪到背后,另一人则将绳索一端缠绕固定,手腕交叉处迅速打出一个复杂而牢固的绳结。
绳索勒入白皙的皮肉,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但绮罗只是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嘤咛,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彻底昏死过去。
“腰线。”为首的黑衣人发出指令,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绮罗被紧身舞衣勾勒出的惊心动魄的曲线。
一名黑衣人立刻取出一卷更细的、泛着暗金光泽的丝带。这丝带异常柔软,触手生凉。他单膝跪地,将丝带精准地缠绕在绮罗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丝带一圈圈收紧,深深陷入柔软的腰肉,将那原本就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勒得更加凹凸分明,如同最精巧的雕塑家在打磨完美的作品。丝带末端在腰侧打出一个精致的蝴蝶结,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添了几分诡异的精致。
接着,他们处理绮罗的双腿。一人轻轻抬起她修长笔直的右腿,另一人迅速用绳索从脚踝处开始,一圈圈紧密缠绕,牢牢固定住。左腿同样处理,最后将两条被紧紧束缚的小腿并拢,在膝盖上方用绳索死死捆扎在一起。
整个过程中,黑衣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和多余,每一个缠绕、每一个打结都精准、高效,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仿佛他们不是在绑架一个人,而是在精心“包装”一件稀世珍宝。
“嗯…完美。”为首的黑衣人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绮罗被束缚成一种极度屈辱却又充满奇异美感的姿态:双臂反剪在背后,手腕被绳索勒得发白;纤细的腰肢被暗金丝带勒出完美的弧度,与丰润的臀瓣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双腿并拢紧缚,从脚踝到膝盖被绳索缠绕得如同包裹精美的礼物。
她无力地瘫软在两个黑衣人臂弯里,头颅无力地垂向一侧,露出光洁优美的脖颈,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天鹅。
“啧,这腰,这腿…绑起来果然更够味儿。”一个黑衣人忍不住伸出粗糙的手指,沿着绮罗被暗金丝带勒紧的腰线轻轻滑过,指尖感受着绳索下紧绷的肌肤和那惊心动魄的曲线。
他的手指向上移动,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贪婪,轻轻揉捏了一下绮罗被绳索勒得更加高耸挺拔的胸脯边缘。
那饱满的柔软在他指下微微变形,即使昏迷,绮罗的喉咙里也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痛苦的呜咽。
“行了,别耽误正事。”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打断他,“主子要的是‘完好无损’的藏品,不是被你玩坏的残次品。收队。”
被训斥的黑衣人悻悻地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立刻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
就在此时,一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不知何时已悄然停靠在高台侧后方。车帘用厚重的黑布遮掩,严丝合缝,宛如一个移动的棺椁。
黑衣人动作迅捷,两人抬起被精致束缚的绮罗,如同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易碎品,小心翼翼地、却又毫不留情地将她塞进了车厢深处。车厢内部似乎铺着厚厚的绒毯,绮罗的身体陷进去,只留下那被绳索和丝带精心勾勒出的诱人轮廓。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光线和声响。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X],从烟雾弥漫到绮罗被塞入马车,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人群还在惊慌推搡,呼喊声、哭叫声、兵刃出鞘声混杂一片,但那辆诡异的黑马车已经启动,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迅速地、毫无阻碍地穿过混乱的人群,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不好。绮罗姑娘被掳走了。”
 “快。抓住那些黑衣人。” 
“快报官。是‘影手’。一定是‘影手’干的。” 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几名试图追赶的武师却被混乱的人潮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
在人群边缘,两名女子目瞪口呆地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全过程。她们挤在最外围,并未被那诡异的粉紫色烟雾波及。
左侧的女子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裙,身姿挺拔如青松,容颜清冷绝伦,仿佛覆盖着一层薄冰。
她正是清冷剑派掌门之女,百美图中排名第15的柳青璃。
此刻,她那双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凤眸,此刻却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紧紧盯着消失的街角。
刚才黑衣人捆绑绮罗时那专业到冷酷的手法,以及那辆无声无息出现的黑马车,都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是普通的江湖绑架。
右侧的女子则活泼得多,一身鹅黄短打,身形娇小灵动,一双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愤怒和不平,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是江湖情报贩子苏蔓儿,百美图中排名第28,就见她跺了跺脚,急切地拉了拉柳青璃的衣袖:“青璃姐。你看到了吗?那些人…那些人绑人的手法太专业了,那绳子…还有那辆马车…配合的如此默契,这绝不是普通的绑匪。”
柳青璃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街角,仿佛能穿透那堵高墙。
刚才,就在黑马车即将驶离的刹那,驾车的那名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竟然微微侧过头,隔着混乱的人潮和飞扬的尘土,精准地与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张被黑布完全遮住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没有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更让柳青璃心头剧震的是,在那双眼睛望向她的瞬间,那紧抿的、被黑布遮掩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信,无声无息,却足以让最勇敢的猎手脊背发凉。
柳青璃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蔓儿,”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记下那辆马车的特征,还有…那绑匪用的绳索颜色和样式。”
她的目光终于从街角收回,转向苏蔓儿,那清冷的眸子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这件事,我们管定了。”
苏蔓儿用力点了点头,将刚才看到的一切细节都牢牢记在心里——那通体漆黑、毫无标记的马车,那诡异油润的暗红绳索,那勒紧腰肢的暗金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