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刑具展览

李知县官袍上那片洇开的鲜红朱砂，像一只丑陋的、咧着嘴的妖物，牢牢扒在他前襟。衙门回廊里静得能听见他牙根咬碎的咯咯声。几个小衙役缩在廊柱后，脸色煞白，拼命把头埋下去，肩膀却抑制不住地微微耸动——刚才沈青鸾脚趾勾翻朱砂盒的“意外”，配上她那句软绵绵的“大人洪福齐天，官袍添彩，这鸿运当头拦都拦不住呀”，实在太过滑稽。若不是县太爷此刻的脸色比暴风雨前的乌云还黑，只怕这笑声早就冲破了喉咙。

“好…好个牙尖嘴利的贱婢！”李知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个音节都淬着毒，他猛地甩袖，朱砂粉末随着袍袖的劲风簌簌飘落，“真以为本官奈何不了你这双巧舌、这双脚？备刑！把所有伺候脚底板的‘......